Sunday, November 04, 2012

流水帳-台東一日




早上六點多,陽光繞過的樹蔭,跨過了窗上的那些藤蔓,染了一絲秋天的枯黃爬進了房間,我翻了個身,拉了件上衣蓋住了眼睛又沉入了黑暗中,迷迷糊糊不知道夢見了什麼,只覺夢留下了一些哀傷,直到雙眼看到周圍是熟悉的環境,心才安了一點。

昨天晚上老媽滷了鍋麻辣牛肉,我加了些米飯重新熬煮,花椒香隨著溫度升高而四散,舌尖也聞到了氣味,刺刺麻麻漫延到頭皮,一碗下肚後,額頭不禁有些冒了汗,陽光也被加溫了,灑進了後院,點燃了一片綠,山是綠的,葉是綠的,池水是綠的,只留了一點紅,一株粉色的蓮花,不合時節的盛開著,旁邊的同伴都早已謝去,只留著蓮蓬垂挺水上,想起小時後,老爸會帶著我去植物園,我到處跑著,他寫生,有時探過去,只見他三兩筆,一朵盛開的蓮花隨著水墨絢染開來,有水,有葉,有花,有風,彎折的枝葉有如風吹過,那是我有記憶以來,第一次看過的魔術,但他那系列的蓮花畫生命並不比真實的長,有天他只說了這樣的作品沒有個性沒有生命,就一把火全部燒掉了,只剩一堆灰,隨風飄了好遠。

我摘下了一個蓮蓬,剝了開來,枯黃的蓬肉中掉出來青綠的蓮子,去皮後青白的果肉入口,是一陣清香,好像把秋日埋在土中的溫暖一點點的從泥中吸起,孕育其中,甚至還有著一點遙遠初春的青澀。


中午老媽煮了鍋豬腳,從十點多,先是川燙散出的微微肉香,然後蔥薑的爆香,接著聽到米酒放進熱鍋中,那水變成猛烈蒸氣聲音,然後通通揉在一起,成了濃濃的醬香,勾著胃,口水一直流到中午飽飯後才停止。飯後要了杯咖啡,老媽一時失手,豆子磨粗了一點,味淡了一點,倒是現磨的芝麻醬香十分香濃,扮上龍眼蜜加在餅乾上讓我停不下來多吃了幾片。肚子塞的飽飽後也讓我昏昏沉沉。

一直睡到老爸打開電視,正撥著松鼠魚的介紹,就我看起來不過是油炸糖醋魚罷了,看不出有什麼特別,倒了杯水,繼續翻著"太陽的血是黑的",還記得看她第一本小說時,對於那樣豔麗的文字感到震憾,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本就覺得還好,看著看,天空像在,。突然在頭頂上撐起了把陽傘一樣,一下陰了起來,只是傘遮去了陽光,卻從傘下低起了大雨,瞬間打在鐵皮的屋頂上,遮去了我正放著的音樂,老爸說這幾天都這樣,午後總有場雨,來的快也去的急。

晚餐飽食一頓後,開了一瓶新酒,和老爸喝著聊天,內容不外乎他是怎樣的大師,世人應該怎樣…等等,廣撥剛好放著"my funny valentine",女聲的板本,歌聲意外的輕柔,跟著老媽在廚房洗碗的水聲,流了一整個夜的溫柔。

也曾覺得文字好像就該記載著喜怒哀樂,悲歡離合,好像每一個字句中都該有著感情與故事, 然而,今天我只想記下一些流水帳,記下一些平凡小事,在平凡無奇的一天,然而這樣的一天,是我少得又喜愛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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